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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困兽 第6章 困兽
没人知道这一天，皇长子刘荣在堂邑侯府，和馆陶长公主聊了些什么。
只是当有不少人看见刘荣走出侯府时，一张脸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便大致做出了判断：皇长子登门谢罪，成果恐怕并不乐观。
没人知道：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皇长子，之所以会满脸阴沉的走出堂邑侯府，却是因为刘嫖那句‘无心之言’。
——刘嫖，有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的亲弟弟：梁王刘武的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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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二哥；”
“大哥这是怎么了？”
半个月后，长安城东城门外。
早自出生的那一天，以‘大汉皇长孙’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刘荣，便已然没有了退路。
“是；”
梁王做了储君，那便是旁支夺嫡，老刘家换了嫡脉；
而从嫡脉变成庶脉之后，当今天子启的子嗣，有一个算一个，都断无生还的道理……
二哥刘德梦呓般一声呢喃，让刘淤隐约摸到了一层薄纱，却怎么也戳不破；
“老三，难道才刚认识馆陶姑母？”
“一母同胞的兄弟手足，又不是犯忌讳的事，大哥当不至于三缄其口……”
“也不是。”
“至少日后，馆陶姑母会不遗余力，让这个人成为储君。”
言罢，刘荣难得侧过头，满脸凝重的看向三弟刘淤。
“——姑母有意，将阿娇许给梁王太子。”
话说一半，刘淤只陡然止住话头，难得开窍了一回。
果然不出刘德所料，听到自己的提议，三弟刘淤赶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要是敢，不早就去了？”
说着，刘淤清澈而又愚蠢的目光，又先后望向大哥刘荣和二哥刘德；
隐约听到两个弟弟的交谈声，一马当先于队伍前方，将两个弟弟也抛在身后十来步位置的刘荣，只不着痕迹的拉了把缰绳；
顺利达到目的，老二刘德面上立时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而在刘荣身后，老三刘淤一遍费力的控制着胯下良驹，一边极力压低音量，又难掩震惊道：“梁王叔，要做皇帝？！！”
这一下，刘淤总算是明白了一切，面上震惊之色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连说话，都莫名有些磕绊了起来。
要么，跌落深渊，粉身碎骨。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
“直到那日堂邑侯府，馆陶姑母不经意的提起一件事；”
见二人一个皱紧眉头，一个面色惨白，只愈发不解起来。
见自家三弟终于开了窍，刘德只颤抖着嘴唇，缓缓点下头，又微微一摇头。
陪同大哥一起出城，迎接回京奔丧的梁王，刘德一路上，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
被自家大哥这么直勾勾盯着，刘淤只本能的感觉到：完蛋，要出大事！
“如此一来……”
“王叔做了储君，就不用再久居关外，而是可以在长安，日夜陪伴在皇祖母左右……”
便见刘荣阴恻恻看了这个傻弟弟一眼，便重新望向前方，双腿一夹马腹，将速度再度提快了些；
“馆陶姑母选中的女婿不是储君，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个人，早晚都会是储君。”
发现远处并不见梁王一行，又纷纷将疑惑地目光，撒向满脸震惊的皇三子刘淤。
还是刘荣沉声一语，彻底让刘淤仿若雷击，手中缰绳也从手中脱落，瞠目结舌的愣在了马背上。
下意识一声高唿，惹得兄弟三人身后的队伍一阵骚动，纷纷翘首望向远方。
“为阿娇寻了新夫婿，又有大哥从中转圜，便是心中有怨，姑母也总该消气了才是？”
“梁王叔！”
待两个弟弟跟上，各自来到自己两侧斜后方的位置，才目不斜视道：“我早先跟你们说过：此朝长安，梁王叔来者不善。”
“自打那日，登门给馆陶姑母赔礼，大哥就好像不大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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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我傻呀……”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姑母为何会想到让阿娇，嫁给梁王叔的王太子。”
一时间，刘淤心乱如麻，如丧考妣。
只是在听到大哥满是忧虑的话语声后，那抹笑意便随着刘德眉宇间的得意，一起僵在了脸上。
“只是彼时，我也看不太透彻，只隐隐有了戒心。”
顶天了去，也就是讪笑一声‘礼物不够贵重，姑母瞧不上’，便跑去继续找稀罕玩意，重新去讨好刘嫖。
“——若果真让梁王叔做了父皇的储君，那今日的梁王太子，自便会是来日的皇太子……”
面色淡然的道出此语，刘德的目光，却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