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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屠龙勇士 第82章 屠龙勇士
天子启原本心情不错。
梁王已经入瓮，窦太后也忙着收拾刘荣搅和出来的动荡，根本没工夫心存疑虑。
接下来，天子启自然便可以撸起袖子，专心准备起《削藩策》，以及后续平定叛乱的事。
但在听到周仁这番汇报之后，那抹淡笑虽仍挂在天子启脸上，但天子启眼底，已经是看不出丝毫喜意。
“丞相，当真是老成谋国啊……”
“竟还真就被丞相说中了。”
“——齐系七王，欲反者六；”
正低头俯身，忙着感慨脚下的地板真是太地板了的时候，天子启淡漠的话语声再度传入耳中。
但事实却是：赵国的立场，将直接决定汉家北方边墙的安稳！
但天子启心里很清楚：这账，根本就不是这么算的。
后世人常说：汉家的赵王有毒，赵地风水不好；
却见天子启冷不丁嘿笑一声：“卿知道现在，朕在想什么吗？”
“淮南三王，也只有一家忠臣。”
···
“齐系六，淮南系二，再加上吴楚，还有替刘濞联络匈奴人的赵国……”
“赵王存有异心，则燕、代必乱。”
天子启似是平淡的语调，却是引得周仁深吸了一口气，那常年不见表情变化的面庞之上，也已是写满了凝重之色。
“可若是梁国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抵御吴王刘濞的联军，那朕，又该如何解决梁国的问题呢……”
北方戍边三王，燕王刘嘉垂垂老矣，又因太宗皇帝归燕国宗祠于自家，而历来忠于太宗皇帝这一脉；
代王刘登，更直接就是当今天子启的异母弟：代孝王刘参的儿子，本身就是太宗皇帝这一脉的人。
以及，镇守关中门户的梁国。
而在于：除了天子启之外，任何人，都不敢生出这个心思……
南方则是淮南系三王，以及如今汉室仅存的异姓王：吴氏长沙国。
“自那以后，我汉家的赵王，便具备了调用戍边三王兵马，以应边墙之变的权力。”
手握重权，就意味着立场一定要坚定，一定要和长安——尤其是和天子一条心！
“丞相得知这些事了吗？”
“至于南方的长沙国——四世长沙王吴着于去年薨故，无有后嗣，依律除国。”
按照周仁的汇报，以及天子启方才的总结概括，汉家总共十七家诸侯藩王，总计有十一家，会成为这场‘吴楚之乱’的参与者。
“今我汉家，满共也才不过十七家——满共十七家诸侯藩王而已……”
在匈奴人来犯时，这个特权，保证了戍边三王可以迅速做出应对，而不是先把消息送到长安，然后苦苦等待朝堂的指令。
但若是赵王居心叵测，那这个特权，便将是这人世间最勐烈不过的催命符。
···
“——吴王刘濞纵然兵多将广，国富民强，尚且要纠集十一家诸侯，甚至还要叫上塞外的匈奴人，才敢跟我长安朝堂叫板。”
是长安朝堂在先帝，以及当今天子启的授意上，一点一点支撑着梁国，强大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便见周仁也满脸凝重的点下头：“确实如此。”
“齐系、淮南系各有一家没反——与其说这是国有忠臣，倒不如说是齐系、淮南系，知道不能冒亡国灭种的风险，这才各自留了一家藩王作为火种。”
“待吕太后时，吕禄为赵王，更是得吕太后诏令：凡边墙有变，赵王可自主调用燕、代、赵三国之兵应敌，不必奏请。”
这，便是赵国明明不与草原接壤，却能成为边墙安稳决定性因素的原因。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赵王联络匈奴人，当会是和匈奴人约定：由匈奴人佯攻边墙，使得赵王可以借机调用戍边三王兵马。”
——赵国的歌舞姬、温柔乡，以及适宜的气候、国力，确实是吸引诸刘宗亲前仆后继，对赵王之位垂涎三尺的原因。
如今汉家，北有燕、代、赵戍边三王；
“至于这兵马，是会被赵王带去北上抵御外敌，还是南下汇合刘濞、刘戊的吴楚联军……”
一旦产生些许立场动摇，那当即万劫不复，也就是可以遇见的事了。
“就连先帝，都碍于匈奴人的兵峰，而只能默认此制……”
——梁国的强大，是长安朝堂一手造成的。
“太祖高皇帝临终之际，将周昌任命为赵国相，并留诏：边墙有变，赵国相可自主召集燕、代、赵三国之兵，先行应敌，而后补奏长安。”
如何处理梁国，关键不在难度。
——汉家的赵王，天然具备对戍边三王：燕、代、赵的战时指挥权。
以莫名平和的语调道出这番话，天子启便稍侧过身，朝身后的郎中令周仁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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