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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孙儿，冤枉啊！ 第76章 孙儿，冤枉啊！
刘荣原以为，顶多也就是三两天，窦太后便会被逼无奈的设下家宴，顺势将两个孙儿从太庙喊出来。
但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兄弟二人从最开始的轻松惬意，到后来的忧心忡忡，再到最后的满怀绝望……
一直到二人躲进太庙的第五日清晨，太庙的大门，才在刘荣满怀期盼、公子淤仅存些许侥幸得目光注视下，被禁军武士们缓缓打开。
——饿了两三天，兄弟二人虽不至于气若悬丝，却也早已是有气无力。
出太庙，都是由禁军武卒一边一个，半扶半扛出去的。
唤醒显眼包，兄弟俩喝了点水，简单用些稀粥，便被宫人引去了长信殿。
虽是按捺下冲动，却也没忘昂起头，朝对座东席的次子刘德恶狠狠一瞪！
待刘德故作心虚，实则满是苦涩的低下头去，又将焦急的目光，移回殿内的两个儿子——主要是刘荣身上。
——却没说话。
长安城内，除去年纪太小的公主们，每一个刘氏宗亲都悉数到场。
在殿内众人看来，窦太后说出这句话，是心底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才这么提了一嘴。
看着两个儿子——尤其是刘荣这般虚脱的模样，栗姬心下更是一阵焦急，恨不能直接端着粥碗上前，像刘荣儿时那般，一口一口为宝贝儿子喂下米粥。
硕大的长信殿，也早就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言罢，刘荣才刚抬起没一会儿的额头，便再次摇摇晃晃砸向面前的陈木地板。
——窦太后两眼无光，面上无喜无悲，只那淡漠的气质中，仍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怨气。
片刻之后，刘荣惊骇欲绝的叫苦声，便响彻整个长信殿上空……
就那般蠕糯的张口，将那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着，终还是默然将头叩了下去。
刘荣倒只是虚弱了些，至少意识很清醒，却即没有向御榻上的窦太后、天子启见礼，也没有叩首口称‘不孝孙儿’。
天子启身侧，梁王刘武面上神容说不尽的复杂，有愧疚，有担忧，有感怀，也有惆怅。
至于窦太后身旁，馆陶主刘嫖仍是浅笑盈盈，一双贼眼滴熘乱转，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
但御榻上的其余三道身影都知道：刚才那段漫长的沉默，是这位瞎眼太后，在强自按捺下胸中恼怒！
怒火压了下去，能保证开口说出的话不会变成咆哮，殿内的沉寂，才总算是被打破。
费力侧过身，和弟弟刘淤彼此搀扶着，迈动缓慢而又虚浮的脚步，一步步向前走去。
“还是断头饭……”
实际上只是十数息，殿内众人却无不觉得：从兄弟二人走入殿内时开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甲子！
“恳请皇祖母，从重发落……”
“便当着诸刘宗亲、各家外戚的面，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
“孙儿，不敢自辩……”
虽然还没到对刘荣言听计从的地步，栗姬也已经逐渐意识到：靠人，不如靠自己！
也不出刘荣所料：出了太庙，兄弟二人便被径直送到了东宫长乐。
“——只不过今日家宴，倒是没留多的酒水，可供皇长子借胆了。”
上首御榻之上，窦太后、天子启同坐于中，梁王刘武、馆陶主刘嫖一左一右，母子四人面上神色各异。
刘荣还好些——纵是饿的手脚乏力，两眼发昏，也还是勉强维持住了皇长子的体面，尽可能睁着眼睛，维持着站立姿势，被搀扶着出了太庙。
“——孙儿何曾，又怎敢怨怼皇祖母？！！！”
甚至就连已经不知多少年，都没有出现在类似场合的薄氏外戚，也派来了族中唯一一位拿得出手的男丁：轵侯薄戎奴。
“鸿门宴？”
更贴切的说，这场宴会，更像是刘氏内部的家庭会议……
一时间，殿内众人无不心惊肉跳，纵使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也根本不敢将头抬起分毫。
今日这阵仗，与会众人本就察觉到了不对，并没有什么心思交谈；
见兄弟二人走进殿内，更是齐齐噤声朝二人——尤其是朝刘荣看去。
“听说皇长子，有话要对我这瞎眼寡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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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荣这有口难言，甚至可谓‘欲语泪先流’的凄惨模样，本就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殿内，更变的落针可闻。
极其废力的抬脚跨过高槛，大致扫了眼殿内，刘荣便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思绪尽数抛于脑后。
满脸震撼的说着，刘荣更难掩惊惧的稍一转头，望向祖母身旁的天子启、梁王刘武兄弟二人。
诸姬嫔外戚都来了人，窦氏自也不逞多让：太子詹事窦婴、南皮侯世子窦彭祖二人代表出席。
待兄弟二人踏入长信殿，已经是临近午时；
